2016年10月6日 星期四

[藺蘇] 眷

自北境一役歸來後,梅長蘇那一次生死徘迴嚇壞了所有人,花了個把月好不容易把梅長蘇養到能下床,藺晨便再也不許梅長蘇回金陵,連廊州也是勉強讓梅長蘇回去處理好些要緊事,待沒多少天又被藺晨帶走了。


對於藺晨的強硬,梅長蘇沒有抱怨過。藺晨的心意和箇中原由他都懂,也知道藺晨那份藏在嘴皮子底下的溫柔。那次上梅嶺前梅長蘇對藺晨的心思隱約也有個猜想,這幾十年來藺晨將這份心思藏得極好,若非梅長蘇到了這樣的生死交關,藺晨肯定會繼續將這份感情壓在至交好友的面具下,即便江左梅郎也不會猜到一絲半毫。

然而藺晨讓梅長蘇知道了,而梅長蘇也活了下來。


在鳳棲溝時,梅長蘇對藺晨說了有些事他會好好想想,不僅僅是對於藺晨的那份情感,還有對於自我的迷惘。


在梅長蘇心裡,他所嚮往的自己一直都是林殊,那個颯爽朗朗的少年將軍。然而梅嶺一役讓他失去了父兄袍澤,忍受雪疥蟲的噬咬與拔毒時挫骨削皮的痛苦之時,他的人生就再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活。


林殊死了,他用自己的血肉捏出了一個梅長蘇,一個籌謀萬千、城府深沉的梅長蘇。


他其實是討厭梅長蘇的,甚至恨著梅長蘇。在少年林殊的想望中,十年後的自己絕計不是那樣一個談笑間算計許多人命之輩。

但他成了那樣的人。

多少個夜裡他在夢中成為了林殊,駕著馬在草原上奔馳,夢醒時分卻只是個梅長蘇。他痛恨讓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,也痛恨這樣的自己。



然而,他如此深深恨著的梅長蘇,卻被藺晨這樣深深愛著。



分明是琅琊閣的翩翩公子,何苦將自己也淌了進來。

在神智混沌之際,梅長蘇一直聽見藺晨的低喚,醒來看見最在意自己好看外表的藺晨新生了鬍滓,才幾天就瘦得明顯,那雙總是含著笑的眼眸也熬得通紅,想來自己在病痛中藺晨也沒多好過。梅長蘇是滿心的愧疚,可心窩兒也暖暖的,彷彿北境的寒冬全被藺晨給捧熱了。


那天藺晨抱著他叫他別走,梅長蘇被心裡那股感情逼得慌了,他知道他不想死,他知道他捨不得,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那樣又暖又讓人想哭的情感。這些情感對於梅長蘇是陌生的。即使是林殊,那樣張揚的年紀也沒真正識得情愛,總是國家掛在胸前,以至後來見了霓凰也是愧對而非憐惜。梅長蘇不需要兒女情長,也不願一個人的一輩子給賠在自己的多病多傷上。

可他回來了,從鬼門關前讓藺晨給硬是要了回來。
即便是梅長蘇這樣一個地獄歸來的鬼魅,這些日子來也被藺晨養出了人味兒。



「長蘇?」眼前原本午睡著的藺晨突然醒了,迷迷糊糊衝著梅長蘇笑著。
梅長蘇本就想事想得腦袋有些發暈,又看見藺晨這樣對他亂笑,腦子一熱抓著藺晨的肩就吻了上去。


藺晨著實嚇了一跳,雖說這陣子他偷襲梅長蘇時梅長蘇已經沒踹那樣用力了,但總是會意思意思踹個幾下,像現在這樣自己親上來還是第一次。

藺晨笑得溫柔,手伸長攬住梅長蘇的腰,稍微使點兒力將他抱了滿懷。


「長蘇,你這叫小鳥兒啄呢。」
藺晨俯身又親了兩下,隨著兩人細微喘息唇舌交纏。
梅長蘇手輕輕動了一下,轉念抓住藺晨手臂。


「長蘇……」良久後,藺晨將腦袋靠在梅長蘇肩窩上。
「哎。」梅長蘇的臉頰往藺晨髮間蹭了幾下。
「其實,有些事兒不必想太明白。」藺晨說:「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。」
「哎。」梅長蘇抱緊了藺晨。


一陣風穿過竹簾,將兩人的髮絲吹得交纏。


藺晨抬頭吻上梅長蘇露出的側頸。
輕吻、輕舔。


接著被梅長蘇抬腿一踹。


「大白天呢,沒個正經。」梅長蘇將衣領拉正輕罵了聲。
「小、小沒良心的。」梅長蘇這一腳踹得紮實,藺晨還真倒在地上賴著不起來了。

「藺少閣主就自個兒玩吧,我還有事要處理呢。」
說完也不管藺晨委屈,跨過他就往門口去,差點撞上了黎綱。

梅長蘇瞇起眼看著黎綱,分明是溫暖的午後黎綱卻覺得渾身發冷。

「宗、宗主、我我我」黎綱一亂就咬舌頭,乾脆雙眼一閉不說了。
梅長蘇也沒說話,不理黎綱逕自往前走,黎綱只好哭喪著臉跟了上去。


「哎。」藺晨翻身一躺,嘴角忍不住上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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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看見。」甄平說。
黎綱抱著頭,後悔得想在地上打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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