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藺蘇] 秋雨

藺晨醒來的時候，外頭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。飛流玩累了蜷著睡著了，爐中的炭火劈啪地響，不時閃出幾個火星。倚著軟榻睡著的，是他的江左梅郎。

正好是下午時分，天色不亮。藺晨看著窗外起了薄霧，起身將敞開的窗關了起來，又多滅了幾盞燈。




藺晨取出劍，這樣綿密的煙雨朦朧最適舞劍。
他一抬手，左腳往前跨了一步後一蹬一旋，隨著衣袖翻飛的除了藺晨那頭沾得微濕的黑髮外，還有被震盪的劍身揚起的滴滴水珠。
幾個劍式過後，藺晨腰一折，朝後輕巧地迴了圈，單腳著地後持劍的那手往前一挑，翻手再橫空劃過，在雨珠和衣袖間，他看見了梅長蘇半倚著門的身影，還有他那雙噙著笑的眼兒。


藺晨收起劍，虛踩了幾步到廊下。
「長蘇。」藺晨喚。
「嗯？」梅長蘇向前俯身。


藺晨腳一踮，吻上了梅長蘇冰涼的唇。


梅長蘇伸長手搭上藺晨肩臂同時，右腳一踹惹得藺晨一個踉蹌。
「哎！」藺晨低聲叫：「有收點兒力，算還有些良心。」
「如果藺少閣主喜歡玩泥巴，我倒是不介意再多補上一腳。」梅長蘇又退回門邊，懶懶地看著雨中的藺晨。

藺晨腳一跨上了廊。

「進去吧，待會兒吹著了風累的還是我。」
「哎。」梅長蘇正要退進屋內，猛地被藺晨抓住了手臂。
「藺…」來不及罵，梅長蘇又被藺晨親了好幾口。
這次藺晨倒是聰明，親完就跑。
梅長蘇怕吵醒飛流，只低聲罵了句你大爺的，訕訕然地進了屋。


晚飯時，黎綱看著故意坐得離門口老近的江左盟盟主，和門外那個與其說是不敢進門，不如說是滿臉躍躍欲試的琅琊閣少閣主，一頭霧水。
甄平拍拍黎綱的肩，兩人有默契地喊飛流吃飯，決定不理那兩個用眼神玩得正開心的大孩子。


「長蘇。」
「哎。」梅長蘇笑著回了聲，黎綱突然覺得冷。
「我餓了。」藺晨臉上堆滿笑意。
「餓了進來呀，又沒人擋你。」

藺晨一笑，用看在甄平眼裡算是雀躍的腳步跨進來，那一瞬間梅長蘇衣袖微動，黎綱發現自己碗裡的蛤蜊少了一個。
藺晨將手中接到的東西丟到外頭。

「這很腥啊，你要丟也丟點兒好吃的。」藺晨抱怨，又往前多邁了好幾步。
他每走一步，黎綱就覺得自己的碗裡又少了東西，哭喪著臉看向甄平，只得到甄平同情的眼神。

結束這一切的是飛流。

「蘇哥哥！吃！」飛流將一塊肥美的肉夾到梅長蘇碗裡，整張小臉兒笑得梅長蘇心軟軟的。
「還是我們飛流好，都記得給蘇哥哥留好吃的。」梅長蘇笑著說，飛流兩隻眼兒都亮了。
「小飛流偏心啊，藺晨哥哥的呢？」才幾句話，藺晨就已經蹭到梅長蘇身邊了。
飛流一看到藺晨，就嚇得哭喪著臉猛扒飯。

接下來的整頓飯，就在黎綱不斷夾菜、飛流扁著嘴、和一個盟主一個少閣主你來我往中竟然也吃完了。
甄平則是看了整餐的戲，十分滿足。


外頭的雨不知不覺變大了，雨聲中隱約能聽見江左梅郎低低的笑聲。